主推本命,偶尔副本命,有时墙头,催更无效,看心情,想起来就更,出本随性,喜新不厌旧


楼上的大学生(太敦)

逃过了某些人的追杀,太宰今天下班得以早了一点点。
路灯前段时间出了故障,现在亮不起来。黑漆漆的街道没有几个人,太宰一路哼着不着调的自编曲,脚步轻快一跳一跳的走在街上,反正也没人看见他这个样。虽然就算看得见他也不是很在意。
随着到家之路临近,身边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完全没有,太宰松松肩膀,无不遗憾的感叹,「今天~我~也没有~美丽地~对象~一起走向~美好的~未来,有些事~一个人~做不了,只有~两个人~才能做~~~」
裤脚就被某个东西抓住,从触感判断应该是某种小动物的爪子。来来回回,哪怕太宰没有停下他的脚步,也坚持不谢的抓着玩。
太宰一时兴起弯腰把那只毛茸茸软绵绵的小东西双手穿过腋下抱起来,举到眼前。可能这一下的动作有点大有有点快,那小东西打了个小喷嚏附加一声『咪~』原来是只猫。
「今晚和我一起度过美好时光的就是你了吗?猫小姐!」
拉到跟前亲了一下,猫和狗有本质上的不同,这要是只狗,就要想办法好好耍弄耍弄它,可惜是只猫。姑且带回家玩一晚,第二天就可以放它走了。他常做这种事,就是给自己找个乐子。度过又一个美好的夜晚。

把小猫置于自己头顶,一只手扶着不让它掉下来,太宰继续一跳一跳轻飘飘的踏上回家之路。
「是您找到了我的猫吗?」
背后传来某个清爽的声音,带着几分喘息。刚才确认过,这里就他一个,也只可能是在问他话。
原来这只小猫还是有主人的?
把你丢下的主人是怎样的人,让我看一看,增加一些乐趣。
太宰选择不回答只是停了下来,等着对方小跑着站到他的旁边,指了指他的头顶,「这只猫,是我养的,」又大概是意识到用手指指着人很失礼,不好意思的笑笑,把手放下,改放到背后搓一搓。有什么重物掉到了地上他没有去捡。「先生您帮我找到它了,谢谢您。」
月光慢慢露出它的脸蛋,街道染上了光亮。太宰眯起眼观察这个冒失的主人,身长170左右,头发是在发色千奇百怪的这个世界里也还是有些罕见的银灰,多出的那一戳多半是故意为之的标志,与之完全相反的还带着稚气的脸,洗过很多很多次已经泛黄相当厉害的白T,黑色长裤的裤脚已经开裂露出几道毛边,运动鞋被磨损的很厉害底都薄了不少。干净倒是收拾的挺干净,这个穿着来说应该是高中,不,大学生吗?
「不用对我用敬称,我不比你大几岁。」
「是的,对不起!那⋯⋯」
「太宰治,新进社员。」
举着的那只猫不安分起来,在头顶扭动,爪子时不时挠过头皮,虽然不痛还是有点痒。
「太宰先生,这个,还是交给我吧。」
顺手接下来,挂在自己的手臂,拎起掉落地面有大卖场logo的大塑胶袋,也不管太宰是不是想知道一股脑儿的说了前因后果。
「今天刚拿到兼职的工资,想着要给这家伙改善下伙食,留它一个在家又不放心,就带它一起去了,没想到宠物商店今天不营业,大卖场又不能带宠物,只能先放在门口请店员看着,谁知道没看住,让它给跑了。我把这块地方都找遍还在想要怎么办,太宰先生你就出现了。」
太宰听着有点想笑,放在家里不放心,带出来又没法好好安置。这到底算放心还不放心,做主人做到这程度也是有点心大。
「你就没有想过猫也是会认路的,一时找不到它晚点也能回家?」
「确实是这样,但是我⋯⋯」
其实不过随口一问,眼前这个大学生就满脸为难,斟酌着词句,半天也再蹦不出一个字。 太宰也懒得追问,说白了这也是别人家的事,他们不过就是萍水相逢,除了主动报上自己名字有些出乎意料,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硬要说的话,这个号称是小猫主人的人,按说主人来了该很安分,然而它虽好好的挂在手臂上,嘴巴也大开咬着这人的手臂,光看就知道一定很痛,猩红血液流了一手臂,这人却毫无所觉似的。都讨厌到这种程度还不放开这点比较有趣,只是话说回来,这真的只是别人家的事。
「⋯⋯太宰先生,我该怎么谢你才好?」
话题突然就变成这个了?
太宰的肚子也是应景的叫了一声,提醒他从中午到现在已经超过九个小时完全没有进食快到达极限。
于是太宰讪讪一笑,只想快点回家那边的居酒屋饱食一顿,而不是待在这里浪费时间。
「哎呀?怎么办才好呢?要不干脆请我吃饭吧?」
这招其实有点损,也等于是暗示对方不用继续说下去,看他还需要打工,为了给只宠物猫改善伙食宁愿牺牲自己。想必也不可能请的起一个成年男人,正常情况下也就知难而退。
「那⋯⋯如果太宰先生不介意,我可以做给你吃,别看我这样,同学都说我厨艺还可以,虽然太宰显先生您可能不那么看的上。」
这人居然不按条理出牌。
只是一瞬间,太宰感觉自己心情高涨了不是一星半点,看这人一脸局促不安紧张的要命祈求的期望又坚定不已不容别人有半点拒绝。生出了疑问,到底是哪一边?软弱或是强硬,选一个。
「你无所谓绕路的话。」
难得强硬的口气也吓到了太宰自己,除非特殊情况,他鲜少这么和人说话。尤其还是对个普通学生。
说都说了也就不在意了,太宰迈开步子开走,反正应该也不会再见了。明儿和同事们说,他们也会惊叹还有这样罕见的头发和眼睛。
「咦?我家也是这个方向!」
看来暗示完全没懂,算了,太宰懒得管也不在开口只哼着歌。那人也不在意,小跑着跟在旁边,时不时冒出些词,不外乎还是那些感谢的词。这猫对他有这么重要?那猫可是完全不鸟你啊。
就这么被跟了一路,就算是太宰也不耐烦了。
「喂,你⋯⋯」
「我住这幢楼,」指指其中某幢新造没过十年的公寓,最高层的六层,靠走道那扇门,「太宰先生住这附近吗?好巧。」
原来他真住在这里,不是为了所谓的『报恩』强行骗人的。
而且竟然还是同一幢,还是正上方。不过说到六层,好像以前发生过点事。怪不得这看着穷酸样的大学生也住的起。
太宰也是没准了,于是本来要说的话只得硬生生的改掉,「好吧,这确实有点巧,我也住这。」
「太宰先生,真的吗?」
这下还开心的笑起来了,好像我也没做能让你开心的事啊!噢,除了遇着那只猫,还一时冲动要把它带回家过一晚上,结果不但猫跟回来了,还多一个人。
「那就辛苦太宰先生先爬一下六楼,我做饭给你吃,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太宰一直也没回,直到五楼,某个门前,才和那人打了个招呼,「我就住这里,哎呀,年纪大了就这么不好。多一楼也爬不动了,你要真想报恩,就做好了用篮子吊下来,我要是看到会接的。」
当下也不给对方接话机会,进门,反锁。
都这份上了,他总该明白吧?
进了房间,从冰箱里拿了几罐啤酒,把自己投到沙发上去。
这都叫什么事,想找的没找着,还被缠上了。也不能说是缠上,确实让他有点不愉快,但同时这晚上没那么无聊也算值回点票价。
连喝了两罐啤酒,太宰掏出手机,打开APP,手指在屏幕上不断滑动,在不同的条目上扫过来扫过去,给自己选着外卖。
还没点确定,阳台那就传来『咚』一声。多半又是哪个来寻仇了,太宰无奈的先跑过去解决,连个饭都不让他好好吃,这罪可不轻。
真到了阳台,倒没见着半个人影,只有很长一段床单结成的绳子,一个中型竹篮。里面放置了个保温袋。
「太宰先生,不好意思,我收拾厨房花了点时间。」
是那个大学生?
太宰不禁抬头往上看,那个学生模样的人也正从阳台弯下半截身体,没有直接掉下来简直是奇迹。
「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我各种都做了点。」
「你的嘴⋯⋯」
现在两个房间都开着灯,比起共走那段能够看的更清楚。他的嘴角有淤青的痕迹,眼睛边上也有一点,不过不是很明显。
「啊⋯⋯」对方一惊,立马缩回去,「这个是,在学校里不小心。」
「打架了?看不出来你是那种会做这种事的人。」
「也没有啦,你看,我一个人住,虽然出过点事,毕竟新公寓。」
这是被敲诈的节奏,不肯给就被打了吧?
「你的猫呢?」
「它在那里,」指向某个地方,「它不和我住,但是没人给它喂食,它会死的。」
对方大概也被戳到了痛处,讪讪说完,直接回了房。给他的东西也不要了。
太宰沉默着观望几眼,口袋里拿出手机,摁开又摁关。都有人自己送上门,也没必要花那个钱,自己的钱是自己的。
其实味道说不上有多好,太宰嚼着嘴里的菜,下着评论,同学表示还不错也能理解,现在的学生会做菜做饭的也没几个,见识也少,相较而言也算过得去。
吃完在洗脸台下洗干净,太宰不太喜欢欠人情,几分不情愿几分复杂上了楼梯。
也是个没防人之心的主,大门也没关,还留着道缝,那猫不知何时也跑了来,踩着他的高档皮鞋,缩着身体挤过缝隙,穿过玄关,最后停在那个不是主人的主人身边,讨好似的蹭一蹭。
确定还是同一只猫吗?这个变性法也是有点快?
但是看一猫一人靠在一起的画面,还有房间里简单到不可思议的摆设。

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

最近的太宰简直反常,上班工作积极的不行,本来磨磨蹭蹭不到个九十点坚决不办完,现在没半天就搞定了一切。
公司是个开明的公司,只要完成任务,想几点走都行。
加上太宰本就逆天的能力,早退也没人敢拦着。
事实上太宰自己也搞不清楚,突然厌倦了?看开了?工作太晚对身体不好但他还是继续熬夜,偶尔会去阳台看看楼上,看看夜晚的风景。本来没什么好看的,现在能看够十五分钟,甚至半个小时。
那一人一猫那之后也没见着过,简直像人间蒸发,半点痕迹都不留,晾晒的衣服都没个影子。
不过是兴起罢了,说白了,那也是别人家的事,和他不甚关系。

「咦?太宰先生,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吗?」
大学生还是腼腆的笑着,身上的伤多了些许。
「对了,上次太宰先生还洗好了送上来,我第二天才看到,还没来得及道谢。」
慌慌张张的把多出几道血痕的手藏到身后,像只受惊的小兽,毛都根根被炸起,却反常的没有扑上去咬人。也就是这样,才会被人找茬。包括他都想。
「那是你的东西。」
没必要道谢。
「其实我本来打算扔掉了,然后退了房间,去别的地方,大学都快念不下去。是太宰先生救了我。」
但是我什么都没做。
太宰很想这么说,又说不出口。这个人不过是硬在找个坚持下去的借口。
怎么自己之前就没有碰到这样的人呢?
「你,今天没买食材?」
「前面刚付了房租,所以⋯⋯」
这样还要给那只猫吃好的,宁愿饿死自己?这脑回路大概一辈子都理解无能。犹豫了下,太宰接下去说的话再次吓到了自己,又没有收回的打算。
「我家有,不过我很少做,你要是愿意可以当是打工。空房也有一间。」
「太宰先生,你的意思是?」
这次倒是听懂了,看来不算太笨。
「随便你想。」
「太宰先生一直都是在『你』⋯」

「啊咧?难道我没说过我的名字吗?」


太宰抬头,看着前头夕阳映射的街道,清风稍稍吹乱两个人的头发,捷运站在附近轰轰隆隆,然而对方的话却不曾被任何其他声音遮掩,听的一清二楚。


「我叫,中岛敦。」
「从今往后,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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